冯唐的小鸡鸡世界

 

我是先见了冯唐，后看了他的书。看过两本，《万物生长》和《北京北京》。

两年前在北京意大利使馆，中意作家对话。第一场是冯唐和一个意大利作家，名字记不得了。

那一场对话因为有翻译在中间翻，他们说了什么基本不记得。印象深的有两处：

冯唐：妇科医生，因为看多了女人子宫，更因为治不好女人子宫的病，所以弃医从文。

意大利作家：把自己装成年轻的样子，模仿年轻人的心理，于是，写出青年人喜欢的文字。

回家以后，买了冯唐的作品两本；回罗马以后，意大利作家的没买一本。

人们说冯唐的世界是小鸡鸡的世界，我赞同。实际上，男人的成长与衰落，就是小鸡鸡的成长与衰落。

那个意大利作家，头顶秃了，肚子长起来了，不甘心于小鸡鸡的衰败，故作青年，写青春文字。

今年回国，冯唐的《万物生长》居然拍成了电影，与美国大片《速度与激情》同在影院上演。

我倒是先看了《万物生长》，后看的美国大片。因为我好奇。冯唐成长的地方与我长大的地方接近，不知他是哪个区那个楼的。他说的三里屯、团结湖都是我熟悉的地方。也说不定有时会在街上遇到，当年也一定算个小流氓。电影被一个女人导演，我更好奇，女人如何能导演好小鸡鸡的境界？

七十年代，京城的孩子压抑又对世界充满好奇。男女生之间基本不讲话，也没人敢递什么条子。男女生都压抑。我班女生被亲生父亲怀了孕，让我们快18岁的男女才去想孩子是咋么生出来的。估计冯唐就是在那种年代压抑出点毛病的男生，所以后来才会把那个年代所有的心里话坦白。

《万物生长》里演出小伙子的好奇，都与姑娘有关。那些医学院的大学生担负着治病救人的未来使命，而最后，八年毕业后，很多人治不了病，例如作者本人，去经商，去写作。

人体的疾病治不了，欲拯救灵魂？小鸡鸡在世俗中长大，灵魂又如何能在世俗中干净？

冯唐的语言清新，很有北京青年的范儿。母亲是内蒙古人，大概身上带着成吉思汗的威猛，

严格管教儿子，小鸡鸡成长得算顺溜，不拧巴。

女人的成长比较简单，不关小鸡鸡什么事，但却与长着小鸡鸡的人扯不清。于是有了小满的死，有了前女友的痴，更有了柳青的爱和想让小鸡鸡一辈子忘不了她的傻。

导演是女人，拍不好小鸡鸡的世界，影片很乱，想说明很多，却什么也说不清。也许，对于冯唐来说，是成功，因为小鸡鸡的世界永远是混乱的。

直到有一天，小鸡鸡不成长了，开始安静，再开始疲软，无声无息，世界才会安静下来。

冯唐学医的过程，看懂了人生的历程。“人们排着队，一个接一个地走向死亡。”这不是冯唐的话，是法国诗人缪塞的一句诗。

如果想在世界多呆些日子，可以让医学院的学生解剖尸体或者做标本。

冯唐说，想让他妈妈看到他的书，懂得小鸡鸡是怎样成长的。其实，每个男家长都该明白自己的成长过程，后代的小鸡鸡是一样的，不能只祈望他们大脑发达，学习优秀，工作成功。因为最糟糕的是，小鸡鸡有时拒绝成长，或者长不好，或者半路阳痿就似夭折。

女家长更知道自己如何伴着小鸡鸡成长，就不要对孩子恨铁不成钢。其实，小鸡鸡就是很脆弱的肉，不是铁，更不能成钢。

男女陪伴，看过风景，走完人生，就是完成了过程，就算完美。